爸爸妈妈发现了周行身旁的笔记本,看起了周行连续三天不停赶工的日记,日记的字里行间全都是对他们满满的爱,对这个家深深的眷恋不舍。
于是,爸爸妈妈再次流下了悲痛欲绝的泪水。
妈妈哭喊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孩子!小行,你醒醒、你醒醒呀,妈妈不离婚了!妈妈错了!妈妈不离婚了!不离婚了!只要你醒过来!多少钱的赛车都给你买!”
爸爸会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不!亲爱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都是我害了孩子!我们不应该离婚的!我们不应该克扣小行零用钱的!这个孩子,他怎幺就这幺傻呀!”
但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们爱情的结晶,他们唯一的儿子,实验小学五年级三班的数学课代表兼学习委员,每次考试稳定在年级前三名的优秀少先队队队员,年年获得三好学生奖状的校乐队指挥,无比优秀,本来注定会有无限未来的儿子——
他,周行,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一想到这里,周行十分兴奋,小肚子也应景地叫唤了两声。他饿了。
周行从床上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虽然他的计划已经大致成熟了,但怎幺个死法他还没想好。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选择饿死的。
周行决定起床了,去楼下找点饭吃。
自从三天前周行把所有人都赶出别墅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偶尔保姆会偷着回来做好饭菜,盖上保鲜膜放在冰箱里,让周行不至于饿死家中。除此之外,没有人再敢来打扰他。
周行跳下车,刚准备走出房间,突然听到有敲窗户的声音。
周行的眉毛一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不其然地看见一张贴在玻璃上挤得几乎变形了的丑脸和熟悉的傻笑。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爬阳台,不要爬阳台,你也不怕摔下去。一楼门都没关,你直接进来就行了,还要翻窗,也不怕被保安叔叔看见了,把你抓起来。”
周行边说边把窗子打开,来人手脚利索地爬了进来。
来的是秦放,穿着实验小学夏季的短袖白衬衫校服和黑色短裤,红领巾在脖子上随意地缠了一圈,脚上的皮凉鞋露出一排沾了泥的脚趾头。
秦放是周行的同桌,也勉强算是周行从小到大的哥们,但是在秦放考进班上前十名之前,周行是不会轻易地在“哥们”俩字前面加上“铁”字的。
秦放人长得虎头虎脑的,浓眉大眼,看着就格外精神。因为整天往外边跑,皮肤晒得黑黑的,一笑就露一口白牙,更添几分二了吧唧的傻气。脸上最鲜明的特征还是鼻梁上那道疤,为这个秦放不知道在外吹了多少牛,说是自己和初中生打架留下来的荣耀勋章。
周行家是一栋二层小别墅,二楼还带着一个露天阳台,院子里种了一棵树,长得又高又大,正好傍着阳台边的围栏,只要身形轻巧,能爬到树上,再顺着树枝一跳,就能轻松地落在这个阳台上。只要打开周行房间里的窗子,就能翻到阳台上,反之,从阳台上翻过窗,就能进到周行的房间里。